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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论证指的是通过一定的根据和理由来证明某种立法意见、法律表述、法律陈述、法律学说和法律决定的正当性和可接受性。法律论证作为一种思维过程,具有其内在的逻辑结构,尽管法律论证的语言表述会因为具体的情况差异而有别,但从本质上来看,它是论题与论据之间按照一定的方式构成的一种逻辑结构或论证结构。这种结构本质上来看属于一种推理结构,属于比较开放的、复杂的推理结构,其原因在于法律论证的论题经常需要多个推理来证明,并且论据的自身成立也需要提供理由来证明。
法律论证的一般结构模式在具体运用中通常包含多种情形。根据法律论证结构中是否含有子论证,可以把论证分为简单法律论证和复杂法律论证。简单法律论证是不含有子论证的论证,在结构上只有一个论证关系,即一个层次的前提对结论的支持关系,在论证方式上也只有一个推理构成。复杂法律论证是包含子论证的论证,在结构上有多个论证关系,即多个层次的前提对结论的支持关系,在论证方式上也是由多个推理构成。
在法律实践中,很多论证可能更为复杂,有时会出现杂乱和不清晰的地方。这些法律论证的前提可能数量众多并且顺序杂乱无章;有些前提的意义可能是不清晰的;有些前提可能是很累赘的;为了进一步理清前提与结论之间的关系,从而客观的评价法律论证,我们需要一些分析技法。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分析论证的方法就是图示法。运用图示法,前提和结论的序列被展示在二维的图表之中,我们可以直观地展示法律论证的结构。简单的法律论证一般不需要图示,但是图示法有助于理解和记忆。尤其是对于前提以各种方式纠缠在一起的复杂法律论证,图示法对于解决此类问题真的能派上大用途。
要绘制一个法律论证的图示,首先要给论证中出现的每一个命题依次赋予一个置于右下方的数字,然后在数字间使用箭头符号展示其中前提与结论的逻辑关联。这样就可以不用重复前提进而建构出前提与结论之间关系的图示。为了在二维的页面上清晰的表现法律论证的过程,我们需要遵循下述规则:结论应当出现在支持它的前提的下方,处于同一级别的前提再图上的同一行列出,这样一个语言上看起来复杂繁琐的法律论证的结构就在视觉上被呈现了出来。
下面分别以图例作简要说明,其中,前提用"P"表示,结论用"C",前提与结论之间用箭头符号连接,导出一个结论的多个前提用下划线相连,即:
例1单元递推式指的是一个前提推导出一个结论,比如"许某的行为触犯了《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P),因为他故意作出与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以及决策部署相违背的决定。(C)"
例2单元发散式指的是一个前提推导出多个结论,比如"经查,周某违反国家法律法规规定,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财物或干股,涉嫌受贿犯罪(P)。自治区纪委决定,给予周某开除党籍、公职处分(C1);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线索及所涉款物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C2)"
例3多元收敛式指的是多个前提推导出一个结论,比如"不当的广告宣传行为并不必然构成对消费者的欺诈,是否构成欺诈应结合欺诈的构成要件进行判断。首先,对于涉案拉杆箱密码锁的不当广告宣传用语,军刀公司在出具给工商部门的情况说明中予以承认,并表示在接到客户投诉的第一时间进行了清查整改,亦签收了工商部门的《责令改正通知书》,可见军刀公司并无通过广告宣传欺诈消费者的故意。(P1)其次,拉杆箱的主要质量信息,包括拉杆、提手、外壳、滚轮、密码锁、内部束带等。虽然军刀公司对于涉案拉杆箱的密码锁宣传现在出了违反广告法的禁用词,但尚无证据证明该密码锁存在以次充好等质量问题,故军刀公司上述行为尚不足以构成欺诈行为。(P2)再次,张利前仅凭关于密码锁绝对化的广告用语便轻率购买涉案产品,故其自身未尽合理的审慎义务,不属于错误的意思表示,该意思表示的后果应由张利前自行承担。(P3)因此,亦难以认定军刀公司涉案广告宣传行为导致张利前陷入错误认识而做出购买涉案拉杆箱的意思表示。(C)"
例4多元并列递推式指的是多个前提推导出多个结论。比如,在洛克的名篇《政府论》中,下面一段话就有两个论证交织在一起:立法机构常年运作是不必要的,也是很不方便的;(C1)但行政机关常年运作是绝对必要的,(C2)因为不是总需要制定新的法律,(P1)但总需要执行已制定的法律。(P2)
例5有些法律论证非常复杂,将以上四种结构灵活地组合使用,可以清晰地分析复杂法律论证的内在逻辑。比如:"临湖县党政机关对该县农行行长胡某的处分是正确的。(C1)现查明,胡某近两年收受某房产商汪汪人民币21万元(P1)、贵重金属35件共折价人民币18万元(P2),并违反有关政策和规定为汪汪贷款1000万元(P3),后因汪汪经营破产致使国家贷款200万元无法追回(P4),根据我国《公务员法》与《刑法》规定(P5、P6),胡某违反了我国《公务员法》(C2、P7)并且触犯了《刑法》(C3、P8),因此,该县党政机关应当依法撤销其行政职务(C4、P9),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线索及所涉款物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C5、P10)"该论证的图示为:
结语
简言之,图示法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分析工具,律师运用这种工具对法律论证进行分析,将复杂、繁琐的论证过程转化为简介、富有表现力的图表,可以更彻底地理解论证前提与结论之间的关联,从而依据一定的标准和步骤对论证的有效性进行评价,真正是技术驱动法律的完美呈现。
编排/李凌飞
责编/孙亚超 微信号:elesun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