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岩  陕西增瑞律师事务所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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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良资产市场规模现状

（一）受到强监管和弱经济影响，银行类不良资产再度攀升

近年来，银行不良资产规模持续攀升，不良率从2014年的1.04%增至2017年的1.75%。进入2019年以来，由于银保监会监管力度加大，逾期90天以上贷款强制进入不良，虚假出表的不良资产强制回表，再加上经济增长趋势回缓，贸易战一触即发，不良风险持续暴露。截至2018年年底、2019年初，商业银行不良资产规模已达2万亿，逼近2003年的历史高位，不良率增至1.89%，较2016年、2017年的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上升0.15个百分点。

证券时报e公司讯，25日，四大资管公司中的中国东方和中国长城均发布最新数据，显示其今年上半年在不良资产主业的投放力度正在加大。数据显示[1]，不良资产市场规模仍在持续上升，而市场不断扩容也持续激发了包括四大资管、地方资管以及诸多民营公司和外资公司的参与热情，纷纷加码投资。业内人士表示，不良资产仍处于阶段性处置高峰期，不过对于部分机构和部分项目而言，处置的资金成本仍是其面临的较大挑战。

从区域来看，海南、上海、北京、西藏不良率最低，山东、福建、江西不良率高于市场整体水平且经济持续高速增长，预计未来两年机会将会有所增加。

（二）股票及房地产下行，信托类不良资产爆发

截止2018年年底，行业管理信托资产余额23.14万亿元，不良率从年初的0.50%攀升至0.93%，其中集合信托风险提升更为明显，已从2017年末的0.63%激增至1.5%，单一和财产权信托风险水平略有增长，总体趋势变化不大。

整体不良率经历了2016年的较低比率逐步攀升至2018年年底的激增利率，这预示不良资产处置业务将迎来新的挑战。总体上，受监管趋严、经济下行等因素影响，不良资产将延续高位增长趋势，市场规模将继续扩容。预计2020年按管理资产计量的不良资产市场规模将达到27,059亿元，是2012年市场规模的近十倍。[2]

一直以来，各大资产管理公司对于不良资产的管理处置工作都在不断进行，据不良资产管理行业报告显示，截止2018年年初，四大资产管理公司（长城资产、信达资产、华融资产、东方资产）共累计收购价值约428万亿元的不良资产，而这一数据在2015年年底为312万亿元，仅仅两年内，四大资产管理公司收购的不良资产就增加了约116万亿元，涨幅高达37.18％。2018年年初，四大资产管理公司的资产总和为17304亿元，合计营业收入为1292亿元，而这两个数据在2015年仅为8615亿元和726亿元，在两年内，分别增长了100％和78％。

二、不良资产业务运作模式分析

不良资产业务开展的前提是要具备不良资产的体量值，律师作为不良资产处置业务的重要参与者，要对不良资产业务相关的运作模式熟悉，能够稳定工作细节，才能做出漂亮的业绩。不良资产是如何产生的呢？主要认为包括四个方面，一是宏观经济政策不稳定，二是金融监管乏力，三是往来款项管理力度不足，四是企业的过度负债，以上多重因素都会是导致不良资产最终形成的原因。

（一）资产重组管理模式

资产重组是指企业资产的拥有者、控制者与企业外部的经济主体进行的，对企业资产的分布状态进行重新组合、调整、配置的过程，或对设在企业资产上的权利进行重新配置的过程，重组会导致企业资本以及发展战略的改变。其优点是，能维持企业的经营，并且对于债权人的偿还率较高，债权人和债务人较为乐意接受这种方式；其缺点也很明显，首先是在重组过程中对于重组领导小组的选择较难，必须由债权人和债务人均能信任的人来进行组织，其次是在协调过程中对于双方利益的平衡较为复杂，可能会耗费较长的时间。该处置方式适用于生产经营正常、有发展前景，或具有经营特许、上市公司或有大型企业支撑的企业，可通过重组增强还款能力、增强担保能力，资产管理公司或者债权人也可将不良资产直接转化为现金、实物资产或股权资产，以保障有关权益。

C公司不良资产重组分析图：

图一：

图二：

（二）债转股模式

债转股模式是指资产管理公司可根据有关国家法律法规及政策规定，将债权转为对企业的投资入股资金，形成股权，并且进行阶段性持股，以股东身份参与企业进行经营管理的处置方式。债转股的优点是债权人以债权置换公司的股份，免去了众多的手续，对于债务人来说，也免去了公开发行股份的高昂成本，是一种互利行为。并且债权人能够通过这种手段参与有关企业的经营管理，防止其利益被损害，同时债务人可以免去巨大的利息负担，减少公司的负债，缓解现金流压力。其缺点是首先债权人的受偿顺序是高于股东的，也就是说债权在转变为股权之后，债权人的受偿顺序会推后，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其次，债权转为股权之后会使得有关企业股权增加，稀释每股收益，这对股价的增长是不利的。债转股这一处置方式适用于债务人所处行业、所生产产品等在市场上仍有发展前景，仅由于现金流周转不开而产生暂时性拖欠债款的企业。

（三）资产转让管理模式

资产管理公司有时会将不良资产向投资者转让以收取现金的方式来处理不良资产，不良资产转让的方式包括公开拍卖、招投标、竞争性谈判等。转让方式的选择取决于不良资产的性质，例如较为通用并且市场需求量大的不良资产一般可选择公开拍卖或者招投标的方式，而通用性不强的不良资产亦可通过竞争性谈判的方式来进行处理。资产转让方式的具体实施关键是资产价格，只有确定了资产的最优价格，才能实现最大处置效益。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互联网＋不良资产处置”平台己经逐渐成为不良资产管理的创新模式，各大资产管理公司经常会通过网络上的平台来挂牌出售或者公开拍卖他们所拥有的不良资产，并且相关平台还会通过云计算和大数据处理技术来撮合买卖双方，实现共贏的效果。

（四）资产托管管理模式

资产托管是指依据有关法律法规，具备一定资格的单位作为托管人与委托人签订委托资产托管合同，托管人有义务管理委托投资的资产，并且履行相关职责的一种不良资产管理模式。有些资产管理公司在不良资产管理业务过多或者是有关资产处置能力不强时会选择此方法。在进行资产托管时，也需要根据不良资产的类别来选择不同的托管人，例如逾期债权可选择律师事务所去代为追偿，房地产等固定资产也可选择较为专业的公司来经营等等。资产托管的具体实施关键是如何选取合适的托管人，为此，首先应对受托企业进行较为详细的调査，以确定其确实有能力对相关资产进行处置或者管理，其次在托管过程中，委托人也需要对受托方进行有效的监督，避免自己的相关权益受到损害。资产托管的优点是某些不良资产可能专业性较强，有关企业或者资产在调研过程中可能会发生贬值；其次在托管后，托管人是否会通过暗箱操作、低价销售等手段来损害委托人的利益也是不确定的，在托管过程中对托管人的监督是一个难点。资产托管的处置模式适用于不良资产专业性较强，并且存在较为合适的托管人的情况，同时，如果能够和某些托管人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将会大大提高不良资产管理的效率。

（五）资产证券化模式

资产证券化管理模式。某些特定的不良资产虽然缺乏了流动性，但是仍有可观的未来现金流，而资产证券化是指以这些资产将带来的现金流作为后续偿付的支持，通过结构化设计进行信用增级，在此基础上发行资产支持证券的过程。

三、未来发展趋势分析

（一）经济下行与中美贸易战双重影响，银行资产质量承压

近年来，中国经济增长放缓，经济下行带来企业效益下滑，进而导致银行信贷质量下降；商业银行的信贷资产质量受到宏观经济的影响，一方面，经济周期对银行存在影响，且当前经济下行压力大，银行在经营及资产质量的管理上面临很大的挑战。另一方面，银行对宏观经济波动的反应会放大了经济下行的影响，加剧不良贷款的积累和爆发。

（二）监管趋严导致过往表外不良回表，处置压力陡增

本轮金融去杠杆的重要抓手之一，即为严控表外业务。通过对新增表外业务的限制和固有表外业务的整改，防止资金空转套利，要让银行表外业务逐渐回归表内；而表外业务的回归，使得原本隐藏的风险暴露出来，对银行资产负债表造成很大压力，使得银行更加迫切地寻找机会化解风险，从而为特殊资产投资带来更多机会。

（三）流动性紧缺迫使市场趋于理性，市场机会增加

2018年以来，各项监管政策相继落地后，宏观审慎支柱开始发挥功效，货币政策则逐渐回归中性，甚至略有宽松。尽管货币政策边际上有所放松，但截至5月中国广义货币M2同比增速继续维持在8.3%的历史低位，其中M1增速从去年的10%以上大降至6%，反映整体的银行存款增长依然乏力。

与此同时，标准化产品价格持续走低，流动性堆积在银行间市场，而同期贷款利率在不断上行。由于不良资产属于非标产品的一种，除四大AMC可通过债券市场进行融资外，大多数参与方都依靠场外配资加杠杆，因此流动性趋紧使得参与方投资成本上升，出价更为谨慎，自去年下半年以来的激烈竞争有所缓和，市场重回理性。

（四）信托兑付承压，单体项目债务重组机会激增

不同于银行信贷主体的多样化，信托产品投资标的多为政府平台及房地产项目，而且受到监管机构管控相对较松，项目阶段往往较为前期，回款周期较长。因此，在房地产市场下行、监管控制资金流入的情况下，很多中小地产商资金链断裂，造成了部分信托产品难以兑付。在这种情况下，涌现出了大量不同于银行不良资产包的单体项目重组机会。尽管其中不乏一些项目在后续落地时出现了很多问题，如深圳永实建设重组河南利海雁鸣湖壹号，但随着房地产市场的进一步回落以及行业集中度的持续提高，单靠债权转让很难实现投资的收回，预计将会有更多的信托项目需要采取重组的方式进行盘活。

四、不良资产业务办案要点总结

（一）律师承担交易顾问事务职责

不良资产的处置进行规范, 其中对于集中处置和向外资转让的规范更是重中之重, 从程序到实体均有详细要求, 如果资产管理公司不遵照执行, 在最后进行核准和备案的时候就肯定无法顺利通过。对应上述要求, 各个资产管理公司的总公司也分别有自己的硬性规定或指导范本, 有些是软指标, 有些是硬要求, 律师在协助委托人审查设计交易流程、起草交易协议时, 一定要将相关的要求体现在文书之中。这个过程需要律师和多方当事人的共同努力, 因为整个交易程序中, 不仅仅有买方或卖方利益的博弈, 有时候还会受评估师、公证机构、监管机构的影响, 这就要求律师有丰富的经验和良好的全局观，能够从总体上予以把握, 既保证交易能顺利进行, 又得保证有关硬性要求的完成。以上述案例为例，在制定资产重组方案后，长城资产管理公司、C公司、X公司要对达成的资产重组方案中的法律风险进行评估，对于X公司而言，借“壳”上市必须符合《证券法》、《公司法》、《银行业监督管理法》、《商业银行法》、《企业国有资产交易监督管理办法》、《公司法》、《企业国有资产法》、《破产法》、《企业国有资产监督管理暂行条例》等法律法规、部门规章的规定等。

（二）律师要发挥好专业中介人员的承启作用

作为交易律师, 还需要架构一个多方连接的桥梁, 而这个要求, 考验的不仅仅是律师的法律功底。律师恰如其分地将他看到的卖方需求转达给买方, 将买方需求转达给卖方, 并且从法律角度准确地把握焦点所在, 向双方提出最合理的解决方案。律师对不同当事人的思维方式、法律背景有深度的了解, 才能明确把握当事人提出某项要求的原因和顾虑, 也才能准确的将关注的焦点问题理顺。如上述案例中与债权人的沟通、资产重组方案是否符合规定都要一一向债权人阐明，任何一方的法律顾问或是律师都要做好项目的推进工作与法律合规、风险防范工作。

参考文献：

[1]胡沁. C公司不良资产管理案例研究[D].北方工业大学,2019.

[2]王志鹏.风险分类:从不良贷款到不良资产[J].金融博览(财富),2019(06):24-25.

[3]陈松威,路广.不良资产处置创新思路及实践[J].河北金融,2019(06):54-61.

[4] 《不良资产行业研究系列报告（全）》，来源：http://m.sohu.com/a/291923687_742061，访问时间：2019年7月23日。

[5] 参考来源：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来源：http://www.cbrc.gov.cn/cn/index.html访问时间：2019年7月24日。

[6]司法解释、部门规章来自：北大法宝网，地址：http://www.pkulaw.cn/，访问时间：2019年7月24日。

编辑/daicy